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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照,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吧。”

他突然对我说,言语间淡然如风,对我却如同重击!

我一怔,差点以为是听错了。

“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。”

他重复一遍,目光坚定地对着我。

我愣了一下,继而大愕,手腕猛地一抖,不小心将粥打翻在地上。我颤抖的站起来,不可置信地往后退步。

他不要这个孩子,唯一的解释便是……便是至始至终,根本不曾信我!

我哭笑不得的摇着头,恍惚了好大一阵,才掩不住悲伤地僵硬拉开嘴角:“夫君在胡说什么呢,这可是我跟你的孩子啊,怎么……怎么可以不要了?”

他依是挺直坐在那儿,却如失魂落魄地苦笑一下,面如素商:“以后,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,可是这一个,不可以。阿照,你不是点头相信我吗?我爱你,我的心里真正只有你一人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
所以不能让这个“来历不明”的孩子,成为他的污点?!后面的话他未能说下去,只怕连他自己也不忍心再多说一次。

我又是哭又是笑,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,最终都成了伤心和愤怒。我失控般地朝他叱喊:“白延卿,我信你,但你可曾信我?这是我与你的孩子没有任何疑问!我的心中至始至终唯你一人,又怎会如她们口中那么下作!”

他脸上怔然,摇头说并不是那个意思,可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。那张英俊的脸庞僵色如土,那双惊惶失措的眼睛看在我身上,如冰如火,将我活生生陷入煎熬之境,痛苦难忍。我几乎崩溃,望眼欲穿等来最普通的幸福快乐,原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,都是假象。

我不住摇着头,极力想要说服他证明清白,可是满肚子的责言怨语到了嘴边,仅仅成了一句:“唐敬贤于我,不过救命一恩罢了。”

他怆然自嘲地笑了下,眼里深究起来,声音在发颤:“当初你与他一起出现在画铺,为何不与我相认?他从我这儿要的那把罗扇,是不是送了你?到底是为什么,离开那个地方这么多天了,我日日看着你,夜夜在梦里想着你,我以为我会想通,甚至会忘记,或者是不在乎。可是……可是时间越长,这件事在我心里就烙地更深,我不能,我做不到!每一次我把安胎药送到你口中的时候,阿照你可知晓我憋着忍着到底有多难受?”

他靠近我,用力抱住我,将额抵在我眉心,长长叹息一声:“阿照,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结,把孩子流了吧。”我浑然一震,他按住我的肩膀使我不能动弹,手掌轻轻抚住我的腹部,一如初见时温润如玉的声音,却似地狱镇铃般回荡在我耳边,“这次之后,既往不咎,重新开始。我们好好过日子,永不相弃,好不好?”

他的眼眸尽是春暖花开的温柔与深情,又幽邃地像一团深不见底的沼泽。我不住摇头,眼泪如断线珠掉下来,撕心裂肺:“白延卿,你不能这么对我!不能……”

温凉的拇指抚摸我冰冷湿润的脸颊,他的眼眶微微发红,顷刻间也泪水带笑滴落而出。他张着口,控制不住自己淆乱的呼吸,薄唇颤抖:“对不起,阿照。”

下一刻,那双我最恋恋不舍的手掌,曾以温度暖我的手掌,如今却突然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,然后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抵在我唇边。

我拼命挣扎,黑褐色的药汁四溅在我脸上,刺鼻难闻。

我喝久了安胎药,闻得出这次的味道完全不同。我脑中一轰,这是堕胎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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